這是一段偽歷史小說,以言情的角度敘述了西施波折的一生。在無知的狀態下,西施被詐入宮,從此成了吳、越兩國政治底下的棋子,除了夫差,越國對於西施的存在,甚為在意……
以歷史為背景,全部小說皆為虛構,從新詮釋西施的一生。究竟是命耶?運耶?
西施越溪女,出自薴蘿山。
秀色掩古今,荷花羞玉顏。
浣紗弄碧水,自與清波閒。
皓齒信難開,沉吟碧雲間。
勾踐征絕艷,揚蛾入吳關。
提攜館娃宮,杳渺詎可攀。
一破夫差國,千秋竟不還。
——唐‧李白
這涓涓的清水,浣的是連綿不盡的麻紗。那輕薄軟柔的苧布,有如這連綿不盡的江面。
她又回到薴蘿了嗎?她的嘴角微微揚起,露出一抹笑意。
只是,這笑意只有江水知道,正如她的美,是從潔淨清冽的若耶溪起源。那時候,還有人叫她夷光。
而夷光正緩緩的朝水底沉去。她的臉色蒼白,髮飛如絲,整個人嬌柔嫵媚,像是要被這水融化了。
是什麼時候被叫做西施呢?她也不知道,隱約明白,那時村分東西,施家村邊有個東施,她,就被叫西施了。
東施……她忘了她長什麼樣了?倒是記得還有個和她很親很親的姊妹,始終陪在她身邊,啊……是旦兒,除了旦兒,還有……許許多多的姑娘,和她一起浣紗。
痛……
心下又開始疼了起來,她卻不想閉上眼睛,寧願就這樣張著眼,想再見那猶似薄紗的水面一眼,可她離水面越來越遠、越來越遠,而身子,則緩緩的朝江底沉去……
第一章:
他們這個施家村,離諸暨縣城有段距離,當地盛產苧麻,是浣紗的原材料。這苧麻的莖部柔軟而有光澤,將它的皮剝了下來,經過漚爛、漂腐、晒燥、漂洗的工作,讓麻成紗,能夠織布,也可以結網。
薴蘿的姑娘,一輩子都在浣紗,歲月,也在這悠悠江水中渡過。
浣的差不多了,夷光將浣好的麻紗拿起來,站了起來,忽然覺得心下一疼,呼吸困難,她一個踉蹌,這次,換她把紗掉了下來。還好,是落在地上。
「夷光姊姊?」苑兒驚呼起來,趕緊把麻紗放到一旁,其他的姑娘也過來扶住她。
「怎麼了?又犯疼了?」
夷光感到疼痛,呼吸急促,額頭直冒汗珠,有的姑娘以袖子幫她拭去,有的用手掌幫她搧風。
痛……好痛,卻偏偏要不了她的命。這疼痛,就像有人在絞著她的胃,她想要把那隻手拿開,卻不知要怎麼做才好?只能每次在它來時,努力和他抗衡。
「你的藥在那?」苑兒急忙追問。
「在……在這裡。」夷光從懷裡掏出藥丸,因為說不准什麼時候犯病,所以她常常將藥帶在身上。
苑兒接了過來,往她的嘴裡送,又拿了水來,讓她喝下去,好不容易,那隻手終於鬆開了,夷光才敢深深的呼吸,等那股氣進到體內,不再感到疼痛,她從緩緩的站了起來。
「我沒事了。」她鬆了口氣。
「夷光長這麼漂亮,卻患著這種病,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。」
夷光望著扶著她的鄭旦,但見鄭旦那明媚的臉蛋,在太陽底下照得發光,她的眼如同脈脈江水,氤氳迷濛,甚是迷人,而她的唇若桃瓣,青絲如雲,婷婷嫋嫋,村裡的小伙子都在偷看她。
她緩緩而笑,道:「我們村子裡的姑娘,那個不漂亮?」
「那可不一定!」聚兒嚷了起來:「那個叫什麼的……我忘了她的名字,反正是住在村子東邊,有個朝天鼻,豆子臉的那個,就叫她東施吧!上次我和夷光姊姊走在路上的時候,夷光姊姊突然疼了起來,結果那個東施就也學夷光姊姊在那裡哎喲哎喲叫個不停,可是她就沒像夷光姊姊皺的那麼好看。」
「東施?」其他的姑娘聽了笑了起來。「虧你想得出來。」
「夷光姊姊住西邊,就叫西施吧!那個東施想要學我們西施姊姊,差的十萬八千里呢!學得了皺眉,學不了好看。」
姑娘們笑成一團。
「什麼西施?我沒名沒姓嗎?」夷光睨了她一眼,她有名有姓呢!
「西施?這也不錯啊!」鄭旦調皮的道:「西施跟東施,一東一西,這聽了就知道在說誰了。夷光,我看以後我們都叫你西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