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今藝術》238期：德國文件大展。嚴選之最!

【本期主題：德國文件大展。嚴選之最!】

「四周是一片廢墟。我們尋找某種可以克服和戰勝那被摧毀
狀態的東西。」─柏德（Arnold Bode）

6 月9 日於德國卡塞爾（Kassel）正式登場的第13 屆文件展（dOCUMENTA(13)），本屆策展人克莉斯多夫– 芭卡姬芙（Carolyn Christov-Bakargiev）的父親，是一位從祖國保加利亞逃亡的醫生，母親則是義大利考古學家，曾在美國華盛頓地區參與反對越戰的活動，而這些相關的記憶，一如漂泊、衝突、創傷，以及改變世界的重大災難等，也在此屆被歸入藝術的範疇，成為論述的重要主題。同時，文件展自身與毀滅、修補等沉重過往的歷史幽靈，在本屆中也因此一再地被召喚出來。

昔日作為機械之城的卡塞爾，曾為納粹提供大量在戰場上使用的坦克車與飛機，故而遭受到同盟國40 餘次的轟炸襲擊，城市毀損程度高達八成；戰後，又因為接近東德邊境，一片廢墟的卡塞爾對於西德而言，幾乎成為被遺忘的角落。一直要等到1955 年，本身即為卡塞爾出身的藝術家和大學教授柏德，在當年的「德國園藝展」（Bundesgartenschau）中，舉辦了原先僅預料為一次性的藝術展覽「20 世紀歐洲藝術」，除了向世人表明，毀於戰火的卡塞爾將重新站起，且其設定目標遠高於地域性意義，而是放眼整個西方世界的平台，並將曾被納粹禁止的「墮落藝術」正名為「現代藝術」，藉此否定、切斷了與納粹時代聯繫的美學價值標準。

未料此次的展覽立即獲得國際媒體的強烈迴響，成群結隊的訪客趕來這座城市，欣賞那些在納粹年代無緣見到的精采傑作，參觀人數將近13.5 萬人，由於此次的成功，因而開啟日後固定舉辦的契機，亦同時成立專屬的常設機構─ documenta und Museum Fridericianum Veranstaltungs- GmbH，接受卡塞爾市與黑森邦（Land Hessen）政府的補助，以及其他私人資金的贊助，而這便是文件展的創始由來。

於卡塞爾採訪期間，在當地友人的帶領之下，我們曾抽出一個晚上的空檔，實地走訪昔日東西德的邊境。作為西德最靠近東德的城市，這一段過往著實影響了卡塞爾長達數十年的歷史發展，今日這塊區域大部分仍少有人煙，僅有從軍隊駐紮地所轉型而來的軍事學校、直升機訓練學校，或是救災訓練基地等建築散落，而年屆60 的友人尚能清楚描述昔日在此從軍的記憶。今天的卡塞爾除了位居全德版圖的地理中心，是南來北往、東西相連的交通中樞，也因為資金的獨立，使得五年舉辦一次的文件展能夠不受商業氛圍的影響，讓這個僅有20 萬人口的城市，躍升為世界藝壇注目的焦點。尚且不論本屆策展人諸多引人爭議的行徑，走完遍布市區的大小展覽場所後，便能清楚接收到策展人所提出，在展望未來時該如何處理自身歷史的疑問，而也因此重溫了文件展與卡塞爾甚至是德國，所不可分割的成立過往，進而在這樣的心緒之下，審視與省思更多仍持續發生在世界各地的創傷時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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